存档号⊹杂食注意避雷⊹ao3同名

食欲之秋(上)

*仓安仓,非艺能人au,双方精神状态都不太好,有伤害描写








“出去吃饭吗?”

“......嗯?”

“......去我家吃吧?或者去店里?”

“......”

“你总得吃点什么吧。”

“嗯哦。”

“......”

感觉像在对着墙壁说话。

大仓皱着眉头,半晌,他用力地踢飞了玄关处的一个易拉罐,那东西撞到墙上,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。

无人回应。

大仓思索了一下还是抬腿迈进屋子里,身后的门被他顺手带上,隔绝了仅有的日光。他揣着口袋,一路用脚扫开地上的东西:堆叠的纸箱,塑料袋子、颜料罐、画笔,可燃和不可燃的垃圾很显然并没有处理好,大仓花了两秒钟时间思考这个街区的垃圾分类规定,却发现自己也毫无记忆。

一居室的屋子不大,画板倒是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,地上依旧杂乱,画册书籍和莫名其妙的的电线共同躺在角落里,大仓凑过去抹了一下,一手灰。他抬起头,室内昏黄,拼布的窗帘拉着,浅色的部分隐约透进那么一点光,那点光就打在安田的肩膀上,让他嶙峋的锁骨绽出晃人的光影来。那人赤裸着上身,连体的工装服在腰间打了个结,见大仓进来,安田未作任何反应,只是自顾地用几根手指在一次性纸杯里搅动着,里头宝蓝和白色的颜料随着他的动作旋出螺旋般的纹路来。看了半天,大仓开口:“我真的饿了。”

他本想用有些气愤的语气讲出来,却不知为何出口便是一片委屈。

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情绪,安田终于从自己的世界中无奈抽出身来,“你最近胃口不错嘛。”他抬头望向大仓,眼下有淡淡的青黑。

大仓也看着他,感觉喉咙头滚动了几下,他凑过去,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在指尖捻了几下,另一手一把捏住安田的下巴。

“别动。”

他用擦干净的那两只手指,从安田的左眼里捏出一小片淡色的透明,整个过程,安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。

那一小片淡蓝被丢进一旁的废纸篓里,安田凑过去看了眼,恍然大悟:“噢,又忘记摘了?”

“还只有一边……”

“难免嘛。”

“可以走了吧,”大仓皱着鼻子,似乎为这里的环境而感到难受,“快七点了。”

“行。”

他看着安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变出一件短袖,胡乱套了上去。他头发最近长了很多,大仓把手腕上的皮筋摘给他,安田拢了拢扎好,完事又反手一把抓住他。

“……”

他看着安田把自己的西装袖子推上去,露出一片粉色与肉色的渐变,有些结了痂,被安田的指尖一抚,很痒。

“有在好好恢复?”安田问道。

“有吧。”他急匆匆地挣脱开了,把袖子扯好,又恢复成一派刚结束完股东大会的大少爷模样。





而他也确实刚从股东大会上回来。

食欲之秋,生意也不错,大仓跟父亲还上了两档品鉴类的美食综艺。男人在节目上大方得体的举止,加上那张带着淡笑的优质脸蛋,瞬间在社交平台上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,弄得大仓最近出门都不得不武装了一番。

真不明白那些明星是怎么过日子的。

他们最终还是去了店里吃饭。安田一身的潦草和自己的深色三件套形成了强烈的对比,他们前脚刚踏进包间,就听见身后女孩们窸窣的讨论声:“那是大仓君?”

“不是吧?他不是在东京吗?”

“人家早就上完节目回来啦,这你都不知道。”

“那那个是谁?朋友吗?看着像个流浪汉哈哈哈。不会是......”

大仓把门带上,隔绝了身后的一切声音,安田在他对面坐下,随后便掏出手机滑了起来。

“还以为你还是翻盖机派呢......”大仓瞟了他一眼,开始拿起新菜单翻看。

“我又不是什么老大叔,”安田一手托着下巴,“再说了,也只有这手机才能看到啊——”

他把手机屏幕转过来,大仓抬起头,忽地觉得有些呼吸困难。屏幕里是他,又感觉不是他:正坐着的,青紫交织的痕迹,和新鲜的、泛红的,布满着背部和大腿。远看着,像一幅浓厚的油画。

他一把要去夺过手机,被安田躲开了。

“删掉。”他气鼓鼓的,“你这是侵犯肖像权。”

“我侵犯的何止是你的肖像权。”安田呵呵地笑。

大仓感觉自己从头到脚地开始发烫了。还好这时服务生敲门进来了,送上来的都是他们常点的东西。大仓正色,装模做样地问了点营业额和售后的问题,两人便开始无声地吃了起来。

他们都是真的饿了。大仓用药期刚过,新陈代谢快得像新干线,一餐能吃两餐份;他不知道安田也多久没吃上一顿正常的饭了,看对方那样子估计也不是一两天的事情。

“看你这样我很开心。”

他听见安田这样说道。

“能吃东西是好事情,人还能吃东西,说明一切还是可以运转的。”

“你说话活像我爸。”

“你爸可不知道你这些破事。”

“那你呢?你有好好吃东西吗?”

“我嘛,我已经变成神仙了,可以不用吃的。”

大仓狠狠翻了个白眼。

吃完两人沿着来时的路散步回去,刚走没两步,安田猛地站停,他差点没一下撞上去。

“干什么?”

“你这是要跟我回去吗?”

“......怎么的”大仓咬了咬牙,“我还不能去了是吗?”

“去可以,我可不会打你。”

“我又不是天天要求着你打我!!”他差点没跳起来。

“啊这样啊。”安田恍然大悟,很天然地点点头,“那走吧,正好帮我收拾下东西。”

大仓欲哭无泪,但还是一把把小个子的男人搂住,在他柔软的发顶落下了几个悲愤交加的吻。





一个月后他才再一次见到安田。

港区的画展上,本该与现场最气质不相合的人就出现在那里。休闲的西装外套搭着牛仔裤,大仓发现他剪了头发,细碎的发尾落在脖颈的末端。安田正在跟几人交谈,叉着腰,另一手在半空中比划着什么,笑声爽朗,周遭散发着清爽的正常人气息。

大仓只觉得想吐。也不知是不是什么时候吃坏肚子了。他把香槟杯里的液体一饮而尽,伸手将打了发蜡的头发往后梳开。他走过去,笑着一把揽住安田的肩膀,小个子的男人抬眼看他,蓝色墨镜下的眼神大不清楚。

众人看到大少爷来了,更加热闹非凡,有女士为他们两人的相识感到困惑,大仓勾勾嘴角说:“我跟他啊......安田君是我初中同学,以前一起搞过乐队呢。”

“诶,居然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吗?”

“真厉害呢,一个把家族企业运营得这么好,一个已经在海外开巡回画展了......”

后面那些人说了什么,大仓一概不清楚了。周遭的氛围音像是无限退去的潮水,发出轰轰的声响,他只是挂着往常的笑容,一手把安田揽着,脑子里却不知在叫嚣着些什么。



等到那点烟灰落到自己手臂上时,大仓才“啊”得一声回过神来。

“啊痛痛痛。”他被烫得龇牙咧嘴,眼角都堆了点泪,连忙把手里夹着的烟拿远了。他揉着手臂,抬起头时看到安田古怪的眼神。

大仓看看他,又看看自己的手臂,又看看他。

“不行不行不行,”他察觉到对方眼神里的意图,吓得家乡话都冒出来了,连忙把手里的烟摁灭丢掉,“这个,不行......真的特别特别疼,会死人的。”

他们结束了刚刚画展的after party,两人伫在深夜的路边上。听完他惊恐的表态,安田有点惋惜地点点头,把嘴里用来缓解烟瘾的棒棒糖拿出来,一把塞进大仓嘴里。

“过几天我要去趟挪威,”安田说,夜风吹得他的碎发飘起,“我回来之后,你能保证手上的伤全好了吗?”

“全好了又怎么样?”

明知故问!大仓暗自吐槽自己。明知故问!

“你想怎么样?”安田凑过去,大眼睛看起来无辜得很,“你自己都写在脸上了。”

“我车到了,回来再见,”他说完转身就走,笑着朝着大仓摆摆手,昏暗的路灯下露出一点雪白的兔牙,“交女朋友了记得跟我说一声。”

“早就分手了!”大仓朝着他的背影大喊。

计程车走了,大仓在深夜的人行道上呆立着。

草莓味,他这时候才发现。嘴里淡淡化开的甜味,纯粹的、不带有任何其他色彩的甜味,这种存粹让他感到怀念和惋惜。似乎早在几年前,他们之间就不再有过这种存粹,却而代之的一些大仓抓也抓不住的东西。

他又饿了。大仓看了看表,半夜十二点半。同秋日倦意一起来临的,还有这难以忍受的食欲,店里早关门了,他想着,如果现在打个车去追上安田,说不定能吃上点什么。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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