存档号⊹杂食注意避雷⊹ao3同名

水母(3)

突然想多写一点横雏(?

  

  


  

  

十二月末,马德里。

横山回到保姆车里,发现最后排座位上堆了好几个袋子,扒拉开一看,是格式样的纪念品,眼花缭乱的,还有几件足球队的球衣。

“你买这么多做什么?”他皱着眉,摘了帽子拧开水喝,“过安检什么的又麻烦。”

经纪人回过头看他,脸上带着一种很复杂又很超脱的表情。

“?”

“这是你让我买的,横山桑。”

“哦......”横山把塑料水瓶捏成一个平面,随后放开,那瓶子发出一声惨烈的悲鸣,他嗫喏着,“我知道,我记得......”

“不,你不记得。”经纪人很残忍地打断他,启动车子拐出路口,“要不是有定期体检,我还真以为您提前老年痴......”

车子沿着格兰大道走,窗外掠过不太熟悉的南欧光景,横山眺望了一会儿,视线又落回到后排的东西上:他不记得,因为他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冒,但的确有人会喜欢。他想到那人收到这些东西时,会笑,可能还会给自己一个拥抱,之类的。

我一定是疯了。他想。不然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解释自己的心境?

他也四十了,在圈子里跌跌撞撞二十几年,什么人什么事没有碰过?真诚和底线是最不值钱的东西。可偏偏这两样特质构成的就是村上,他真诚到让横山感觉有些滚烫,想伸出手又害怕被灼伤。

村上的那个弟弟若知道自己的这一番感概,估计只会冷眼丢下一句:“都叫你别追直男。”

  

  

大仓本人若是知道远在一万公里外的大明星对自己的杜撰,估计只会连声跟他说对不起抱歉求求你了,把你妹妹带走吧。他的唇上还残存着女孩的温度,那孩子圈着自己的脖子,把他轻轻地拉了下来。

“对不起......”安子深切望着他,她的眼睛并不是很大,但温柔圆润,洋溢着水一般的光泽。

“......为什么道歉?”

“不知道,因为哥哥吧?他吓到你了是吗?”

“那倒没有。”

“没有生安子的气?”

“没有......我跟你生气干什么。”

“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我才17岁。”

“.....没生气。”

“那我能进去了吗?外面很冷。”

大仓在心底叹了口气,拿起地上的纸袋,把女孩揽进暖光的屋里。

安子吃了饭才来的,但大仓还是给她切了块自己冻好的巴斯克,又煮了红茶,拌进牛奶里递给她。女孩只是坐在吧台的一侧,捂着马克杯暖手,全程无言地看着他收拾:螃蟹分装了,放进冷冻柜里;甜点按类分好,冷藏的、常温的,最后,他在对面坐下来,给自己拆了一块白巧曲奇。

“是你自己要过来的?”

横山怎么可能舍得让这宝贝妹妹来男人家里。

“大哥出国去了。”女孩在高脚凳上晃着腿,“我就拿过来了。”

“你叫他大哥,你们明明不同姓......”

“我们一起在孤儿院出来的,他就是我哥哥。”

大仓了然地点头。两人有的没的说了会儿话,本不想多问,但大仓还是知道了横山一家的一些情况,譬如他是如何护着两个孩子长大的,又是如何在工地上打工时被星探发现......
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,屋内的暖气和奶茶让安子的脸恢复成了温暖的颜色,她摘掉了贝雷帽,脑袋上翘起了几根被压到的发丝,显得有点呆。大仓心头一痒,却还是假装自己没有看到。

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大仓抬眼看了下钟,“明天周五,你还要上课的吧?”

“我能在这过夜吗?”

“那不行。”

大仓在应门的那一刻就有想到她如此的请求,当下拒绝得相当顺畅。自从送过她去学校之后,不知为何的,他对安子的形象产生了强烈的割裂感:她还是个小女孩,会因为某个学科而苦恼,会学习网上的食谱做减脂餐,在路上碰见小猫会玩个半天......而每当大仓觉得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,她却会像个女人一样思考说话,眼神里带着点风沙过后荒芜和平静——

“不用担心,我不会和你做的,也不会用这个威胁你。”

“不是这么回事......你不回去,你哥会来找我算账的。”

“他不会知道的,他白天才回家。”

大仓无言了。

“我不想一个人在家。”

似乎是最后通牒,大仓叹了口气:“我这儿没衣服给你换——”

他话没说完,一只手伸到面前,拇指在自己嘴角一抹,随后擦到桌面的抹布上。

“沾到了。”眼神纯澈。

大仓看着那点被她抹掉的曲奇屑,嘴唇嗡动了下,似乎想说些什么。顿了几秒,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:“你真是......不愧是那家伙的妹妹。”

  

  

大仓打开了电视,换了几个台也没有看进去在讲些什么,浴室里传来时不时的水声,昭示着屋内第二人的存在。门口的脏衣篓里丢着女孩脱下的内衣裤,大仓瞥了眼,又叹了口气。他起身,趿拉着拖鞋走进房间,从衣柜里拿了套干净的被单被套给她换上。又想了想,从床头柜下的编制篓里掏出一只深棕的玩偶——小熊造型的、眼珠是可爱的木制扣子,是他跟村上去主题乐园时那家伙赢给自己的。

大仓把它端坐在枕头旁边。

他没有同胎出的兄弟姐妹,从小到大除了村上,也并不爱与其他亲戚家的孩子往来。或许,有这么个妹妹,也挺好的。

可惜她注定不是妹妹的角色。

  

  

醒过来时空气中弥漫着烤面包的香气,大仓的肚子立马感应般地响了起来。纯色的窗帘透进来冬日的光,暖气还开着,温得脸有点烫。大仓在沙发上很用力地伸展了一下,然后抬起半个脑袋往沙发后看去——

女孩还在,正在把面包机里的土司夹到盘子里。她围着他的小熊围裙,太长了,于是叠了一半只系在腰上。

“嗯?你醒啦?”安子转过头看了他一眼,“抱歉哦,动了你的东西。”

“没事。你做了什么?”

“烤吐司和煎蛋,你能帮我把牛奶热一下吗?”

“嗯。”

大仓起身打了个哈欠,挠挠头发又挠挠胳膊,披上外套去帮她。他站在女孩身边,借由身高可以看到那一点可爱的发旋,再往下是母贝般圆润的耳垂,大仓还没反应过来,指尖就已经碰上去了。

“你打过耳洞?啊,抱歉。”他烫手般地缩回来。

女孩的嘴角不住挂了点笑:“是哟,哥哥给我打的,但是学校不给戴呢。”

“哦,这样啊。”

视线又各自落回面前的食物上。

为何如此的诡异而又自然?大仓心叹。他不是没有带过女人回家,少,但不是完全没有。总有那么些姑娘,也是在清晨的厨房里做点吃的,让他短暂地产生过缱绻的遐想:一段自然且平稳的亲密关系。但也仅仅只是遐想。

简单的土司加果酱,大仓往自己的杯子里多倒了一点咖啡液,两人就这么在吧台两侧安静地吃起来。安子这时才留意了一下他的公寓,不大,但布局精巧实用,两面环着落地窗;开放式的厨房和中岛连接着吧台,占据了屋子的一大部分,大抵象征着主人的兴趣。

“我做得很一般吧?早餐。”安子问他。

“嗯?不啊,这不是挺好吃的嘛。”大仓抬眼看她,“待会儿送你去学校?”

“嗯。”

“牛奶够不够热?”

“够的哦。”

此后便再无言,只有不远处电视里晨间新闻的播报,空气中漂浮着果酱涂上烤面包时发出的酥脆声。吃完早饭时间刚好,大仓原以为还要回她家里一趟拿书包,问了一声才知道,今天是她们校园祭的第二天,不用上课,她还要上台演出。

“表演什么?”

“唱歌呀。我是合唱团的。”

“这样啊,”他看着女孩在玄关处穿鞋,伸手勾着鞋后跟时垂下那么点柔顺的发丝,“那,祝你演出成功哦。”

安子穿好了,抬起头,眼光流转:“那你亲我一下吧。”

“祝你成功的吻?”

“祝我成功的吻。”

大仓还站在门槛上,比她要高出一大截,索性整个人蹲下来,也无所谓毛呢的大衣就这么散在地板上,他朝她张开双手,女孩愣了一下,便松松软软地钻进了他的怀里,把脸凑了上去。

“别太得意了。”大仓猛地抵住那张凑过来的脸。

女孩被止住,两颊噌地泛了点红。

“明明还是个小屁孩。”

他说完便解除桎梏吻了上去,撬开齿关,以一种近乎情色的成年人手段,把女孩揉进她不属于的世界里。

旖旎在玄关处缠绕着,屋内的挂钟回荡着同样的频率,而客厅里,电视正在播报的政客新闻忽地闪烁了几下,随即切进一片大火卷席的画面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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